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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8日至17日,短短數天內,北京已相繼有5名高校學生墜樓身亡。
這樣的頻率震驚了社會,也震驚了一些專門關注大學生危機事件的人士。這些人士包括出生于加拿大、客居中國20年的費立鵬博士(Michael Phillips)和北京工商大學林永和教授。費立鵬博士長期關注自殺問題,是北京回龍觀醫院“北京心理危機研究與干預中心”負責人。林永和教授則長期從事高校心理咨詢工作,并擔任北京高校學生心理素質教育工作研究中心主任。他們認為,悲劇本可以避免。
危機頻發,有些高校并未真正重視
林永和表示,歷史資料表明,四五月確實是大學生危機事件的高發期,10多年前,北京高校就曾發生過與今年相似的情況。
費立鵬也表示,根據他的研究案例,連續幾天內發生多起大學生自殺事件的情況比較少見,明顯比往年報告的密度要大得多。
但他們都表示,這并不意味著大學生自殺率就特別高。林永和提供的數據表明,近幾年,北京高校大學生自殺率為十萬分之零點四六。教育部官員日前在中山大學一次會議上說,北京高校中每80萬人中僅有15人自殺,低于社會自殺案。
盡管如此,大學校園發生的多起大學生危機事件,都會引起社會的高度關注,這與大學生群體受到整個社會關注程度較高有直接聯系,更重要是,類似事件的頻發確實引起了社會的警醒。有統計數據表明,2000年以來,北京高校發生類似事件導致學生死亡人數平均每年都在兩位數以上,而今年截至目前的數據,已接近去年全年的總和。
林永和認為,危機事件的連續發生已經影響到了大學的正常教學秩序,波及的人群包括大學生、家長及整個社會,人們心理受到了震撼和沖擊,想要不斷地弄清事情真相,總結分析原因,預防同類事件的發生。
費立鵬也認為,加強研究是很有必要的。他表示,目前在自殺研究領域最需要的資源就是準確可靠的數據。他發現,通過媒體報道出來的數據并不是實際可用的研究數據,用符合流行病學的方法去分析數據才能提供切實可行的方案,數據不可靠,就不可能形成有效的方案。
但目前一個值得反思的現象是,許多高校發生類似事件后,采取消極應對的措施,并沒有真正重視起來。
加強危機干預,悲劇本可避免
費立鵬表示,自殺者在自殺前一定是有征兆的,有沒有被發現并得到幫助,對最后是否發生自殺有很大的影響。提高周圍人的敏感性,并提供志愿服務的機會,也給心理障礙者提供了易于接受的求助渠道。
林永和也認為,一個生命的主動終結是非常痛苦的過程,往往會留下許多痕跡,怎么遮掩也是掩飾不住的。“這種行動絕不是毫無考慮的,而是有著一個巨大的心理沖突過程,因此,這類危機事件有許多生理、心理掙扎的蛛絲馬跡,就像地震前有動物慌亂的痕跡一樣”。
他表示,如果這種跡象及時被同學、老師等人發現,及時進行危機干預,就可大大減少發生的幾率,“北京某高校一個清潔工發現有個男生在樓頂徘徊,馬上通知學校相關部門,結果一問,這個學生果真已經萌生了非常強的自殺念頭”。
林永和說,美國弗吉尼亞理工大學的校園槍擊案就更能說明問題,老師和同學很早就發現了兇手(趙承熙)存在心理問題,并進行了一些心理干預,但由于措施不到位,過程存在諸多疏忽,最終釀成了巨大的災難。他認為,應當對那些可能存在問題的高危學生展開監控,建立了“四早體系”——早教育、早發現、早預防、早干預。
令費立鵬感到遺憾和痛心的是,有心理障礙并導致想不開的人,大多數從來沒有尋求過心理幫助。“大學生們大多知道或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但是不敢求醫。”他接觸過一些大學生,知道自己心理出現障礙后,害怕到學校心理咨詢室去,因為心理咨詢室會將他們的資料和狀況記錄在案。這樣一來,有學生擔心:萬一學校知道我有心理問題,要我休學或退學,怎么辦?學生擔心造成不良的后果,就只好繼續掩蓋。這種“面子問題”,在男生中更為普遍。
“發現學生有心理問題后,讓學生回家,這樣只會讓學生更悲觀。”費立鵬說,這時如果你對學生說“好好休息吧”,其實在學生聽來是“你不讓我上學”,會受到更大的刺激。
“要增加求助率,就要減少求助可能帶來的危險。”費立鵬認為。
“現在的大學心理咨詢室,力量其實非常弱”
費立鵬認為,學生在學校的咨詢室能否得到有效的幫助,也是很大的問題。他所調研過的高校心理咨詢室,無論是人力、物力、財力,還是專業水平,都有很大的差距。
林永和也承認,多起危機發生后,暴露出的問題給高校敲響了警鐘。按照要求,3000名~5000名大學生就應當配備一名專職心理咨詢教師,目前北京大約有70萬在校大學生,但2006年統計出的心理咨詢教師只有108名,按5000名學生配備一位算,人數還不到位,按3000名學生配備一位算,差距更為巨大。“專職的心理素質教育教師數量不夠,是不爭的事實”。
不僅如此,林永和認為,這些教師工作不穩定,素質不完全符合要求,也是很重要的問題。從經費上來說,缺口很大。
“按照規定,一個學生應該下撥10元以上的心理咨詢費用,但很少有高校能到位,而危機預防的整個體系,在很多高校也沒有健全,潛在的危險更大。”
讓費立鵬不滿意的是,不少大學讓教品德課的老師去當心理咨詢教師,“他們的服務太不專業”。他建議,高校心理咨詢室應該有明確有效的評估措施,提供不同檔次的服務,當本校咨詢教師不能解決某個問題時,要及時往上一級醫院轉。“大學的心理咨詢室要改變服務態度和處理方式,太遲和太麻煩的方式都容易失效”。
據了解,北京心理危機研究與干預中心正在推行一項全北京學校的心理計劃,旨在提高學生的適應能力和面臨挫折時的調整技巧。整個計劃推行下來要3年~5年,并得保證所有學生都參加。費立鵬擔心,如果是自愿參與,那些有心理問題的學生會選擇躲避。
費立鵬表示,這個項目需要650萬元經費,可是上級部門沒有批準。他介紹,在國外的學校,校長們會親自來推行這類計劃,而在中國的學校,心理咨詢師們甚至沒有權力去說服校長去做這些事情。
媒體的責任
林永和表示,他更愿意將大學生墜樓事件稱為大學生危機事件,而不稱之為自殺。“自殺需要公安機關或醫療衛生部門確認自殺,而且這類事件要有明顯的跡象來推斷,如留有遺書、做過善后安排等,但很多時候不能確定”。
他表示,出于保護逝者、維持校園正常秩序、避免因報道過多引發效仿等不良后果,媒體報道時應淡化細節,尤其是在報道誘因時,不能想當然,“現在直接引發的原因可能是學習壓力、就業壓力、身體健康因素、貧困、交往壓力等,但一個危機事件發生,往往綜合了多因素的影響,才導致危機行為的產生”。
費立鵬也認為,最近頻繁發生的學生自殺事件,會迅速在網絡上出現,信息的擴散不但不會有助于問題的解決,反而不利于局勢的控制。“過度渲染自殺,或是報道方式的不恰當,都可能引起模仿。媒體注意越多,越難阻止”。
他主持的干預中心,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指導媒體如何報道自殺。他建議,媒體在報道自殺時,要避免具體方法的描述,不要說具體的自殺措施,不要放在頭版渲染,更不應把死者“新聞人物化”、“英雄化”。他認為,媒體的關注點不應是“又出現了一個案例”,而是放在如何預防、提供服務機構和獲得服務的途徑等方面。
“媒體經常會想盡辦法去報道死者的死因,其實媒體所報道出來的某一死因,和自殺并不構成因果關系,只是誘發因素之一。”費立鵬說,自殺是抑郁癥、遺傳、自殺未遂、生活質量差、急性應激強度低等復雜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媒體應該做的是,讓人了解自殺是怎么回事,提高人們對自殺問題的認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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