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尊嚴

　　曾有過“天使”之稱的原國足門將安琦遇到大麻煩了，也許那天早晨他酒醒后，從南京鼓樓派出所走出來的時候，還不知道這麻煩也多大。大概以為被新聞界知道了，是件很沒有面子的丑聞而已。近日許多報紙已報道，該事件的主角“阿蘭”已授權律師，向安琦索賠，安琦可能面對一系列指控。

　　從安琦將阿蘭帶到酒店，到警察破門而入，發現兩人一絲不掛。此間究竟發生了什么？是決定此事件性質的關鍵。阿蘭已經詳細地敘述了兩人相處的過程，而安琦以酒醉后記不清楚為由搪塞。我想，弄清楚這些并不復雜，有當事人的陳述，有阿蘭離開夜總會和安琦去酒店前的相關證人，有阿蘭打“110”報警的記錄。等等。如果阿蘭陳述屬實，安琦的行為很可能構成強奸罪（未遂）和強制威脅婦女罪。若司法機關裁定此罪名成立，安琦要負的是刑事責任和民事賠償責任，比“丑聞”嚴重多了。

　　現在輿論有一種替安琦辯護的論調，就是說這個“阿蘭”是個賣淫女，他們之間只是嫖客和妓女之間因交易發生矛盾，（如阿蘭提出1500元安琦只愿意掏800元）似乎構成強奸未遂有點牽強。阿蘭為此譴責有媒體沒經過調查，就說她是“賣淫女”。

　　阿蘭是不是“賣淫女”，曾經是否有過性交易行為，并不影響這一事件的定性。如果安琦確有用暴力脅迫阿蘭與之發生性關系，他就涉嫌犯罪了。這和所脅迫的對象是誰沒有關系。難道良家婦女不可脅迫，風塵女子就可以脅迫了？脅迫“賣淫女”就可以免責？

　　在法律面前，安琦和阿蘭是平等的。即使他們倆之前有過討價還價的過程。但若小姐對安琦提出的價格不滿意，也就是說這比“買賣”談崩了，“交易”自動中止。安琦若還不允許人家離開酒店，用暴力、脅迫的方式強制人家和自己發生性關系，這事情性質就變了，就是強奸未遂。衡量賣淫嫖娼和強奸的分野就在這里，看是否違背小姐的主觀意愿。如果小姐自己愿意和其發生關系，不管給錢多少只是賣淫行為，是治安管理條例管的事；若違背小姐意愿，就是強奸，該刑法來管了。中國古代像杜十娘、霍小玉這樣愛上沒錢的書生，愿意倒貼的青樓女子不少，這是人家樂意。如果花花太歲采取“霸王硬上弓”，在哪個朝代都是遭人譴責的行為。

　　對一個人的道德評價如何，并不影響這個人所該擁有的權利。就算是小姐，她也有人格尊嚴，她也有對客人說“yes”或者“no”的權利，她也應該受到法律保護。《圣經》記載，當眾人拿石塊要砸死一個妓女時，耶穌對他們說，你們當中有沒有從未犯過錯誤的人？如果有，那就向她扔石頭吧。這是古代圣賢用更高的道德和博大的悲憫心來說服被世俗道德左右的人們。這事要擱在今天法治社會，就不勞圣人去費口舌了。一個妓女再淫蕩，其他人也沒有傷害她的權力。扔石塊就是傷害無辜者，應受到法律的制裁。

　　因此，處理“安琦門”這件事，關鍵要搞清楚安琦曾經做過什么，而不必問阿蘭是做什么的。

（賀鳳麗）